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懼還是尊敬的神情,但是這兩種都是雪鏡風需要的,一個國家的帝君既需要他的城民敬她亦需要他們懼她。

所有的一切都很好地進行著,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準備的最後一步,竟然是無埃雪衣來替她完成的。以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與威信,只要是他證明的事情,大多都不會被懷疑,所以這一步由他來畫龍點睛,便是恰到好處,尤勝於她。

餘光中看著兩抹鬼祟的身影正欲潛逃,雪鏡風冷然一笑,指尖一彈,頓時兩道微不可防的人影便齊齊被凍僵在當場。

其中制服藍憐的人是無埃雪衣,畢竟憑雪鏡風不可能哪此輕易解決他那種實力高手。斜睨了一眼,狀若無事的無埃雪衣,雪鏡風撇了撇嘴,這人還真是成了精了。

將欲逃竄的紅梅與藍憐抓獲後,交由士兵們帶回刑部大牢,雪鏡風淡淡掃了一眼,紛紛低垂著腦袋,局促不安的百姓,揮手揚袍道:“散了吧,此次便當是一個教訓,朕可以既往不咎,下一次朕便只能用鮮血來洗凈你們賦予朕的侮辱!”

眾人驚若木樁,久久佇立在風雪中沒有散去。

無埃雪衣隨她一道回到宮中,雪鏡風原本想要將心中早已腹稿好的,關於內院男寵盡數攆走方案與他細細交談一番之時,無埃雪衣卻凝笑似月地告訴她,此次他出面為她澄清事實真相,暫時便還是待在她的身邊,以勉惹了眾人的懷疑。

雪鏡風考慮著,如果自己將他攆走,結果會不會造成,忘恩負意的另一番暴動呢?思前想後,她還是決定靜觀其變,再做打算吧。

婧後在宮中收到了來自宮外傳來的消息。已然聽聞了雪鏡風的身份暴光,驚得半晌沒有回神,爾後當她目露兇光,正待有所行動時,宮外再次傳來消息,聽著那細細的報告婧後先是呆住了,然後便是激動地跑去換雪鏡風宮殿尋她,正好雪鏡風換好了衣服,婧後見到她難以自持,不斷地稱讚雪鏡風竟能將此事處理得如此好!她聲稱已先一點吩咐明日早朝,百官朝拜之時便鄭重宣布此事,快刀斬亂麻,灌腸似地讓他們接受!

另外婧後亦道,各國遣來密函,已遣使臣前來雪霓國祝賀新帝登位,不日便至。讓她抓緊登基大典的事情,至於雪鏡風讓葉星瞳回來跟她報告的事間,她已經吩咐下去,進行全城搜索,挨家挨戶,並發布了通輯令,收留者其者,慌稱不報者,皆論死囚而處。

她們兩人就以正事,談論了一段時間,眼見事情安排妥當了。隨即婧後也生起了閑心,她瞧了眼雪鏡風身後跟隨的無埃雪衣,眼中皆是掩不住的讚嘆,她當然知道他是誰,這一次便是他出手幫了風兒,想來他與風兒關系必須不簡單。

想到了什麽,婧後讓宮女長去準備茶點,然後正色道:“風兒,你下個月便是十六歲了,按理這個歲數便是該納夫侍了,既然你院中那些庸脂俗粉已遣散了,那麽如今你為帝,而且身份也已公諸於天下了,那便將原先三皇子府中的留著的,全部都納為夫侍吧。”

茶水很快奉上,雪鏡風握著茶杯一頓,鳳眸一滯,想都沒有想便拒絕道:“母後,府中內院的朕已遣得差不多了,禦神狐跟蘭昀息這次偶遇,已然被我攆出府了,還有其他人估計很快都可以如數放他們安心離去了,哪還有人可納?”

婧後一楞,驚道:“什麽,你全部要遣走,可是……”她想到了什麽,立即道:“不對啊,禦神狐跟蘭昀息,他們方才已進宮了,本宮替你將他們安置在後宮了。”

“什麽?!”雪鏡風這下不淡定了,她立即起身,然後問道:“他們怎麽進的宮,母後,你難道不知道禦神狐的身份嗎?”

婧後頓了頓,然後理直氣壯道:“他的身份與前去百花國的目的,他已誠實說明了,本宮自然已查探了一番,他並沒有出軋,這種事情本宮從女兒國帶來的老嬤嬤一清二楚,而且正好他的身份亦與你相配。當然同時進宮的還有你府中的其他人,墨漓相跟柳隨風稍早齊齊進宮,本宮亦將他們一道安排在後宮之中。”

這下雪鏡風只覺一頭黑線:“難道母後真想讓朕同時娶他們全部所有人?”

婧後不覺有什麽問題,畢竟她可是女尊國的王爺,三夫四侍理所當然,她斂眉道:“亦沒有多少人,本來你府中的十公子,本宮打算全數接回。但聽說有一個已失蹤數月,另外的也在前幾日下落不明,於是便罷了,如今人數加上如歌,總共才八夫而已,實在有些委屈本宮的風兒了。”她似有些不滿地嘆息了一聲。

雪鏡風眼角抽了抽,八夫臨門,這是雪鏡風腦中首先浮現出來的四個大字,她長睫微瞇疑道:“那他們呢,他們願意嗎?”她挑眉指著身旁,靜茗淡然若仙的無埃雪衣,不等婧後發言,便似笑非笑地問道:“無埃公子,你呢~你覺得委屈自己成為八夫之一可是願意?”

無埃雪衣放下茶杯,雙眸宛如寧靜流水下澄澈的月光,沒有答應亦沒有拒絕。

但是婧後面色微沈,卻搶下話來:“他們本來就是你府中的男寵,清白名聲在世上眼中早已不存,如今也只是隨著你的身份變化,由眾人不恥的男寵變成如今高貴的夫侍,有何不妥,有何不願?”

婧後冷冷地註視著無埃雪衣,仿佛說著,如果他膽敢拒絕,她便要讓永遠踏不出去這道門檻,她婧後的風兒,可以拒絕別人,但是卻不允許別人拒絕!

突然雪鏡風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情,她不由得疑道:“母後,你剛才說朕的夫侍中有一個叫如歌的,他……該不會就是潮音精舍的掌門,朕的師叔清雅如歌吧?”

雪鏡風心中希望婧後能反駁,否決這種可能性,然而……

婧後喝了口茶,頷首道:“沒錯!如歌,便是清雅如歌,你的掌門師叔。不過他也是你內院的男寵之一,本後早就給你訂下了,聽說你自上一次落水清醒後有些忘了,但本後卻替你記著,自然也要一並納了去,也算是肥水不落外人田。”

唔?肥水不落外人田,這話是什麽意思?雪鏡風直覺這裏面有她不懂的內幕,另一方面雪鏡風是萬萬沒有想到的的,這三皇子竟然欺師滅祖到這種份上,連自己的掌門師叔都一並搶回來當了男寵,可聽婧後的話,沒有絲毫反對,似乎他們之間還有點什麽關系,耐人尋問。

“母後,掌門師叔與你是何關系?”雪鏡風問道。

“你的母後是我師傅的徒弟,算起來也就是我的師姐,所以我們的關系倒是深厚淵源。”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清潤的聲音,一道綠湖色身影隨之而來。

婧後擡眸,望著清雅如歌難得笑著打了聲招呼道:“你回來了。”

清雅如歌頷首朝婧後與雪鏡風行了一禮後,然後望著雪鏡風冷漠如常的小臉,笑得如沐春風道:“一段時間不見,師侄,不,如歌失言,陛下武功又大有長進,真是可喜可賀。”

對著這麽一張俊雅似月桂的臉,說實在一般人還真是冷不下臉來,可惜雪鏡風一般不願意的事情,從來都是一張薄涼似水的臉。

“及不上掌門師叔半分。”

清雅如歌剛從外面趕回來,正巧聽到雪鏡風的問話,便替她解了惑。卻見她一臉冷漠的表情,心中有些微澀,不知為何當她如陌生人一般看著他時,清雅如歌覺得自己的心裏很不舒服。

聽他喚自己師侄,聯想到他去了一趟外面辦事才回來,恐怕沒有收到她是女兒身的消息,雪鏡風臉色稍霽,這時一陣腳步聲紛紛踏至而來。

“殿下……”門邊傳來熟悉的喊聲,雪鏡風一回頭,便見葉星瞳跟墨漓相呼吸急促,滿臉潮紅異常地沖了進來,在他們身後幾步趕來的就是發髻有些散亂的柳隨風。

看他們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雪鏡風知道他們一定是聽說了護城河發生的事情了。

聽到瞳瞳的聲音,雪鏡風移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讓他坐下,勉得嗑碰到哪裏,眼睛的事情很快她就會去著手處理。

“殿下,你沒事吧?”葉星瞳臉色微白,卻是先著急地尋問她是否安好。

“我沒事。”雪鏡風感受到他的關心,便直接用袖子拭了他額上沁出的汗珠,柔聲道:“事情已經處理好了,瞳瞳不用擔心。”

所有人都聽出了,雪鏡風對葉星瞳說話從來不自稱朕,而且態度還不是一般的好,簡直跟他們所有人都有著差別待遇。

連婧後都感到了區別,她不讚同道:“風兒,後宮實施滴露均沾,你不能太偏心,不然這後宮裏面不是得亂套了?”

葉星瞳粉唇微張,似驚到了,隨即想到什麽,臉如三月桃花,映面紅一片水嫩,如新鮮的桃子似的,似興奮亦是激動,卻發現聲音卡在喉間,出不了聲。

這下連婧後看到都萌得一陣心神蕩漾,這小臉蛋竟比女尊國那些男子還要勾魂不知道多少倍。

雪鏡風淡淡地撇了她一眼,將葉星瞳的臉捧住,用溫涼的手幫這害羞臉皮薄的小臉消消熱度。

“母後,瞳瞳還是個孩子別開這種玩笑,後宮的事情他不會去的。”

她話讓所有人都一驚,連葉星瞳的臉色也剎那間冷卻了溫度,她竟然不要他……

在知道她是女子的時候,葉星瞳覺得整個人都霍然開朗了,原來那些暗然欲動的心有了歸處,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可是,原來她竟然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他,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

墨漓相一步錯進雪鏡風與葉星瞳之前,他淡唇色的雙唇抿得死緊,琉璃雙瞳了迸裂著烈焰,似在焚焰自滅又似想焱了雪鏡風,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外面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真的是……”他說了幾次都無法完整地說出,你真的是女子嗎?

“朕是。”雪鏡風幹脆俐落地回答了他。

墨漓相瞠著美目,瑩透素玉臉上有著難以置信,柳如風俊美異常的臉上帶著憤怒還有夾雜著那麽一些莫名的情緒吼道:“你怎麽成女人了,你身上哪一點又像女人了,天下間有哪一個女兒家會跟你一樣,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好色成性,攢養男寵,殘暴無能!”

雪鏡風擋下聞言已然暴怒不已的婧後,從這幾日的相得,雪鏡風倒是看出這婧後是一個非常護短之人,如果不拉著點,難保她不會跑去斬了柳如風。

“無論朕是不是女人,都與你們沒有多大關系,宮門就在那裏,請自便吧。”雪鏡風淡然處之,直接忽視這暴脾氣的柳如風,見他眸中一窒,雪鏡風又戲謔了一句道:“如果現在不早走,那便是同意留下來給朕當夫侍了?”

“我的殿下,如果他不去的話,讓狐去可好?”一道紅衣似火,那麽突兀在出現在雪鏡風的視線中,她神情有一絲迷蒙,他竟然真的回來了。

收斂起神色,雪鏡風淡淡地諷道:“好啊,姨母的後宮一直替你留著,什麽時候有空就去住著吧。”

禦神狐一臉受傷的表情瞅著雪鏡風,細致如雕刻的面容有著讓人不忍的憐人惹愛之色,他似怨似訴道:“殿,哦,不陛下總愛拿那些個帶刺的話來傷狐,狐只願待在雪鏡風的後宮夜夜**,可不是皇帝的後宮哦~”

這混蛋三句二話不離那黃腔,真是欠教育!

不過,狐只願待在雪鏡風的後宮,這句話莫名地讓雪鏡風有些悸動了一下,她曾懷疑過這妖孽可能發現她的女子身份,沒想到,他果然沒有與其他人一般驚詫,看來他比她預料得更早一步就看穿她的身份了。

雪鏡風張了張唇,還末發話墨漓相已又一步走近她面前,琉璃色的雙眸閃著暗光,雪鏡風一驚,這愛夥不會又想動手吧。

沒想到他只是咳咳然後,臉色平靜道:“藥已經吃完了。”

雪鏡風一怔,隨後想起自己離開潮音精舍時的確送了他一些藥,於是隨意應道:“等朕有空再配。”

墨漓相蹙眉似不滿道:“為何我病還沒有好?”

雪鏡風細眉揚了揚,暗中卻翻了個白眼,你當你的毛病很好治嗎,僅僅是隨便吃吃藥就能痊愈,那世間上的疑難雜癥全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先服一段時間,以後朕再替你治療,慢慢會恢覆的。”

墨漓相對於她毫不在乎的態度激得磨牙,她竟如此不待見他,想到這裏,他又是一陣莫名的委屈,可惜雪鏡風可是一點沒摸準他的心理,心裏想著是如何將這一群人盡數打發走了,而婧後又不會加以幹涉。

沒有防著他一口便咬上雪鏡風的手,然後眼中固執又倔強地回視著她。

雪鏡風確定她真、的、很想一掌劈死眼前這個,咬著別人自己還一臉受傷模樣的家夥!

她這次沒有猶豫,眼眸一凝,反手便一掌將揮開,墨漓相雖然亦有武功,但身體依舊孱弱無比,雖然雪鏡風沒有用上多少力道,可是他仍舊白了一張臉退了好幾步,似乎很痛苦地彎下纖細的腰肢,撫上嘴,嘴角明顯溢出了血。

所有人都一臉震驚地看著雪鏡風,沒想到她出手了,還是沒有留情的一掌。柳隨風憤怒地瞪了眼雪鏡風,雖然是墨漓相先出的手,可是他是個病人,她難道就不能手下留情。

可是只有雪鏡風明白,自己好一掌毫無內力,只是武力,他怎麽就吐血了呢,隨著她的不解,墨漓相跟個孤傲的狼崽,一步一吃力地走到她面前,冷哼一聲,雪鏡風似有所警覺,果然見他兩眼一閉,便直接又暈在她懷中了。

她朝天翻了個白眼。眼尖地看著他唇邊的咬印,恨得牙癢癢的,敢情他是來陷害她的,故作受重傷博取眾人的同情。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楞了,而清雅如歌從方才墨漓相他們進門,一直到現在都魂不守舍,他腦子裏現在漿糊一般,亂不成形。

就在大夥還在發楞時,又有兩個人一前一後沖了進去,赫然就是夢宸離與蘭昀息。蘭昀息由著兩名藥人推進來,而夢宸離滿頭細汗,他一把跑過去抓著雪鏡風的肩,語不成調地問道:“師弟,哦,不師妹,不對,你到底是男還是女的?!,我怎麽一直沒有發現呢,是啊,你明明都一身女裝打扮在我面前,我竟然還認不出來,究竟是我眼睛有問題,還是你男人的形象太成功了。”

他的桃花眼急欲求證地看著雪鏡風,等著她親口告訴自己,外面的傳言是真、是假。

雪鏡風真的想撫額長嘆,難道她是男是女,對他們很重要嗎,怎麽一個個都喜歡刨根問題,不從她口中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

搖了搖頭,雪鏡風感得他手中不自覺的力道,施力格開了他,掃視了所有人一眼,見他們都有著跟夢宸離想似的眼神,都等著她的回答。

“朕是女子這件事情,千真萬確,無須再問了!”清晰無比的給了他們一個答案,省得她再一一解釋。

蘭昀息手中扶手,頃刻細碾成粉,消失在他的掌下,由於從人的視線皆觀註在雪鏡風身上,倒是鮮少人看見這一幕,而那名藥人卻看得真真切切,他們對視一眼,像是悟出什麽,再次垂下了頭,沒有存在感。蘭昀息看著雪鏡風眼中有著不明的情緒,然後視線在看到了她懷中的墨漓相,嘴畔的笑意冷了幾分。

夢宸離得到了答案,似長長在松了一口氣,望著雪鏡風的眼神灼灼炙熱,原來她真的是女子!

“大家都在啊,莫不是都聽說了師弟,哦~不應該是師妹變成了女子都驚訝地來看熱鬧吧?”夢宸離桃花眼一眨,搖著一把浸默玉蘭骨扇,掃了眾一眼,將所有人望著雪鏡風眼中莫名湧動的情緒皆收眼底。

蘭昀息揮手將兩名藥人退下,然後滾動著輪子朝雪鏡風移去,軲轆。軲轆的聲音,在此刻聽來有些詭異,寒光閃晃,蘭昀息出手便是一根漆黑的銀針刺雪鏡風急帶刺去。

雪鏡風挑眉,暗忖,這人莫不是因為發現她是女子,覺得被占了便宜想要報覆吧。

事實上蘭昀息的想法與她猜測的無二,他沒想到她是一名女子,那天晚上,他們肌膚相親,只因他一直認為她是男子,倒也沒放在心上,被她戲弄,拋棄在街道,心中只是打算報覆,可是不知為何在聞言她竟是一名女子時,再次回憶起那晚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他一向無波的心緒,漸漸泛起漣漪,如今這個女人到處拈花惹草,卻依舊沒有將他放在心上,這如何能讓他不怒。

雪鏡風躲過去了,瞧了眼眾人皆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一步竄到夢宸離身後,直接將他當做箭靶子。

“師兄,既然是來看熱鬧的,那就一起湊個熱鬧。”鼻尖聞著他身上的桃花香氣,只覺清新怡人,倒是沒有她認為的脂粉味,一把抓過他握扇子的手,擋下一根毒針。

夢宸離回頭朝她一笑,亦縱容著她利用他,兩人步伐一致似林間飛舞的蝴蝶左閃右避,蘭昀息掃了一眼柳隨風,示意他動手,柳隨風自然樂意,沒有用劍,直接以簫阻其退路。

於是雪鏡風果斷地舍棄了夢宸離,讓他去應付柳隨風,這時葉星瞳見他們打起來了,亦出手幫起了雪鏡風。

清雅如歌恐怕有人受傷,亦上前想要阻止,卻不知為何也被纏鬥了起來,禦神狐妖媚的雙眸透著趣意,他斜睨了一眼飄然若仙的無埃雪衣,艷色如血的雙唇勾勒起來道:“既然大家這麽有興致,不如狐來湊一下熱鬧吧。”話音一落,他便出手,目標自然是無埃雪衣。

一時之間,整個屋內戰火紛飛,婧後倒是瞧出一些明堂了,這分明就是所謂的打情罵俏,她倒是袖手旁觀,由他們鬧騰,瞧了眼暈迷的墨漓相,婧後摸不準雪鏡風的心意,還是吩咐宮女們將他送進雪鏡風寢室裏安置好,別誤傷了。

現在便是,所有人都你來我往,敵我不分交起手來,鬥得天暈地暗。

眼見房內無法供他們人數眾多施展手腳,又不約而同地移至殿外,這交手八人皆是武功不俗,殿個的侍衛與宮女太監得婧後之令紛紛躲避開去,而殿外載種的梅花,被他們的氣勁掃落了一地的落英,漫天的雪花翩翩落下,宮城團回凜嚴光,白天碎碎墮瓊芳,卻片片不沾其衣。

終於,所有人都累得手指都不想動了,雪鏡風武功最弱,算是眾人中最累的一個,她氣喘不已直接躺在了雪地上,其它人見此亦有樣學樣,都同樣氣喘地倒地躺下,望著同一片天空。

“你們都有病,無緣無故打什麽群架。”雪鏡風任雪花落在她臉上,閉上了眼。

蘭昀息墨蘭般的長睫彎了彎,接口道:“心中郁結難消,自然需要一些發洩的渠道。”

鄙視他,雪鏡風懶得開口,倒是葉星瞳憤然道:“蘭公子,你為何要對陛下動手,萬一陛下受傷了怎麽辦?”

柳隨風冷哼了一聲道:“禍害遺留萬年,她不會那麽輕易死的。”

雪鏡風一聽不樂意了,立即踹了他一腳,冷聲道:“滾開,誰準你躺在本殿身旁的?”

柳隨風立即火大道:“你當本少樂意啊,稀罕。”

他這話一說,他側邊的禦神狐立即忙不疊地應承道:“那好啊,狐稀罕躺在陛下身側呢~那誰,你讓讓吧~”

雪鏡風悶笑一聲,柳隨風簡直就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幹脆就躺著不動了。

夢宸離倒是聽不慣他說雪鏡風的壞話,於是幫腔道:“對啊,不是說要走嗎,怎麽,賴著不想動了?”

清雅如歌見眾人都聯合欺負著柳隨風,於是和氣地道:“地上涼,我們還是都起來吧。”

雪鏡風沒有起身,她只是伸手比了一個動作,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只是無埃雪衣收入了眼底。

涼快,不起!她是怎麽說的,無埃雪衣微微一笑,便閉上雙眸與她一道背臥雪地,面朝天空。

禦神狐自然將無埃雪衣的神色收入眼底,他看著兩人的互動,感覺有種被隔離在外的感覺,他很早以前就知道雪鏡風一直都深愛著無埃雪衣,以前的無埃雪衣他也可以肯定地認定絕對不會喜歡雪鏡風的,可是現在的她跟他……

他們都開始寂靜下來,安靜地躺著,任那冰涼的雪一片一片地覆蓋在他們身上,明明是冰冷刺骨的寒意,卻僅是冷了身,始終無法凍結他們那顆熱烈因為某人而跳動的心,於是各人體味,各人受,心緒起伏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隔天沒有意外,大家都病如山倒,而雪鏡風也感到頭有點昏沈沈地,於是對於她的早朝她左耳聽右耳出,但內容大抵是對於她是女子一事,朝中之人雖然微詞,但是如婧後所料,翻不起什麽大浪,畢竟她掌管朝政數年,人脈廣泛,只要她事先打點好,一切都不是問題。

早朝後,婧後緊接著便宣布了一件事情,皇帝下個月十六,便進行成年之禮,六部加緊手腳布置準備,一來是接待其它六國前來道賀的外使,二來新帝即將同日納娶八位侍君。

沒有封品賜號,是因為雪霓國還尚末有男子為妃的制度,所以名號禮部尚摸不準,一時還不好給,先統一封為侍君,以後排好後再任雪鏡風自已意願封賜。

這下雪鏡風就算是病得迷迷糊糊也算是被驚醒了,婧後竟然使出這先斬後奏的一招,直接就宣旨了,如今天下皆知,如果反悔的話,這……好吧,這下她頭更加痛了……

接下來一個月,她埋首在房中做著試驗,可總有些地方接不上去,對於這個世界某些藥物她還是了解得不夠,想到蘭昀息既然被稱為神醫,必有過人之處,於是便派人請發他來。

蘭昀息一進房,便見一桌子的瓶瓶罐罐,到處是藥材榍,還有一些奇怪顏我的液體,雪鏡風正在火上烤著一些粉磨嗅著氣味。

一見他來了,立即笑顏迎人道:“你來了。”

蘭昀息可以非常肯定地說,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誠地想到見到他,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無事獻殷勤,怕是必有所求吧,蘭昀息心中好笑,但面上對於她的熱情只是矜持地頷首。

“陛下,是有事情找在下?”

雪鏡風是學研究的,各種領域都有涉獵,興趣廣泛,見解的見度也是另辟蹊徑,於是她將心中的想法與蘭昀息講明了一下,蘭昀息隨即也來了興趣,兩人就此話題開始進行了深入的探討。

對於活性幹涸的細胞再生,組織肌肉壞死,雪鏡風前世都已經做過研究,只是如今提取的各類藥材與見解有些頗微,有著蘭昀息的建議與與加入,兩人基本上合作得天衣無縫。

“現在只剩下試驗階段了。”將重重濾融的液體倒入活性精石中,然後用丹爐練制,蘭昀息是學過練丹的這事便交給了他,雪鏡風與他兩人用了三天不眠不休地等待終於成功練制了十枚。

這幾近半個月的高強度疲累,讓兩人都筋疲力盡,幾乎在成功那一際,皆不顧形象,倒頭就睡床上,眼前一暈,哪裏想到男女設防的問題。

卷一 62 大婚驚變(高潮二,必看!!)

正當他們倆人睡得昏天暗地之時,已有半月有餘沒有得到通報,允許入殿的狐神狐與夢宸離,便再也憋不住開始硬性地闖入殿中探視,結果他們一看,竟在寢室的床上發現兩人偎依在一起,埋頭大睡。所幸屋內燒了炭爐,氣溫適中,否則豐雪漸寒的這樣睡著,不蓋綢被酣睡鐵定會再次著涼。

禦神狐一瞧,眸中暗铓一閃,面如桃瓣的臉上是有些不滿地陰沈著,他當著夢宸離還有隨之而來的清雅如歌的面上,暖被一扯,順勢便將蘭昀息推攘至內裏去,然後纖水蛇腰的身子軟身一滑,連著柔軟的被子一同摟住雪鏡風,低垂下密睫,緋唇勾勒如月。他留意到她眼瞼下方的一片黑色陰影,眸中一柔,有些心疼地輕輕地吻了上去。

看來這段時間她確實累壞了,正好他因為心裏憂心她也一直沒有睡好,現下他們正好你儂我儂,忒煞情多的一起好好補眠,彌補這段時間她對他的忽略。

夢宸離捏緊骨扇,見之翻了一個白眼,他瞧了眼這狼藉一片的房間,那充斥鼻尖的中藥氣味,實在有些待不下去了,如今見雪鏡風正安然熟睡待在這裏也無事可做,於是決定稍些時候再來。

當然夢宸離是不會就這麽放任禦神狐這條披著狐貍皮的餓狼待在雪鏡風屋內的,骨扇綻開,幽綠光澤弧形劃了過去,狐神狐媚長的丹鳳眸微瞇,眼中危險一閃而過,猩紅的長袍如暴風一般卷進,將夢宸離的一式“花間蝶舞”退了回去,然而兩人動手時的引起的氣勁讓雪鏡風有些不舒服地蹙了蹙眉尖,像是在抱怨睡夢中被打擾的不滿。

夢宸離與禦神狐見此,同一時刻停下了手,兩人心照不暄地對視一眼,便如同翩绖的鴻燕,一紅一綠的身影同時掠空離去。

接下來便是屬於他們兩人的戰爭了。

葉星瞳最近一段時間,日日被婧後喚來的宮人嬤嬤召去教育“夫誡”,看來是有意將他培養成一名賢良的正夫,是以忙得不可開交,今天沒有一同出現。而柳隨風根本不關心這兩人在折騰啥,最近一段時間行蹤也是神出鬼沒的,甚少看見其身影。無埃雪衣更是不用說了,他的行蹤永遠是這麽飄忽不定,曾聽宮人說過他不是出宮了,便是在出宮的路上。

如此兩人一離開,此刻餘留在房中的便只剩下清雅如歌,他並沒有著急著離去,而是雙眸幽深不可見底地細細地打量著雪鏡風的睡顏。

她手如柔荑,觀之一身的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果然是女子……

窗外朔風凜冽,刮著鵝毛雪花撞在窗欞啪啪作響。

哢哢,炭爐中的火焰又飆升了幾寸,燒得焦炭難耐地呻吟作響。在這片寂靜無聲的空間中,清雅如歌那長眉連娟,微睇綿藐亦如皎如秋月的臉上,漸漸浮現一種幾近痛苦而壓抑的神色,他一貫清澈如流的雙眸陰霾得瞧不出一絲光澤,黝黑一片。

長身佇立在原步許久,最後他斂收了曾經出現過的所有表情,臉上再次蘊出絲絲熟悉的微笑,移步輕然無聲地走近床沿,尚末邁出最後一步,卻被一根莫若一寸的銀針制止了前進的腳步。

“清雅掌門,如果你堅持再前進一步,那請恕在下無禮了。”一道微帶沙啞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地響起,清雅如歌垂睫掃了一眼僅隔幾毫米便刺入他身體的泛黑銀針,面上沒有任何驚訝,只是淺淺一笑,清雅若仙。

“你想維護她?”清雅如歌那雙極好看的眉,眉角微微上揚著,勾人心弦。

蘭昀息半瞇著雙睫,狹長的墨眸牢牢盯於安睡一側的雪鏡風,線條柔和若彎月的唇角掛了抹淡淡的,徒然多了幾分孤傲讚譽的笑意:“她將是翺翔天際的鳳凰,恐怕是誰都無法阻止的事實了,現在你欲做的事情是何道理我不想明白,但……你心中存在的私心你自己可曾仔細明白過?”最後一句多了些意義不明的諷意。

清雅如歌微不可見地怔了下,指尖微顫,僅一瞬快得連他自己或許都沒有察覺到。

“本座要的是什麽我很清楚,希望蘭公子也可以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他的笑總是沒有任何差別,對任何人都彬彬有禮風度翩翩,若無瑕疵的美玉,無可挑剔。

蘭昀息勾唇笑得輕漫,緩緩閉上了眼,沒有再開口了。

他們的談話終止,也意味著立場對立,目光再次留戀地看了一眼雪鏡風,清雅如歌眼底快速閃過一絲黯然,轉身便迎著風雪離去了。

室內再次寂靜一片,蘭昀息沒有睜眼,他微涼的手在黑暗中摸索著,最終在握住一雙在被中煨暖的小手時,微似滿足似嘆息地笑了一聲,沈沈睡去。

混沌大陸淳憬年間,同延十月二十三日,一夜密雪後,那綿綿的白雪裝飾著世界,瓊枝玉葉,粉裝玉砌,皓然一色,真有種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今日雖然仍舊寒冷,但是整個雪霓皇宮卻洋溢著無可比擬的熱鬧勁兒,殿內,樓閣,各區皆張燈結彩,渲染了一片艷麗的色彩,點裝著沈寂的殿堂。

今日可謂是東主有喜,而且是整個雪霓國最尊貴的“東主”,在混沌大陸皆有禮可詢,歲滿十六皆可冠冕成人,帝君十六親政。所謂成人,既是意味著步入了娶親嫁人階段,而雪霓國新帝雪鏡風即將在今日雙喜臨門,步入登科。

早朝特意罷免,寅時左右,呼氣成霧的天氣中雪鏡風便被十六臻房首席宮婢與司珍房的嬤嬤們,列在殿外跪安請醒。

她們一行三十二人,皆是奉婧後的命令特意前來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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